为了忘却的纪念（2003-3）

作 者: HoBo
标 题: [人物]姐姐（3）
时 间: Sat May 31 08:47:3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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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似前面记得那两个姐姐那样有相当直接的血缘关系，如果想找出丝丝缕缕的牵连来，只需要向上数4代那就可以找到同一个祖宗了：P。这是闲话。

和她在一起的记忆不是很多，因为共处的时候基本都是在记忆力模糊的孩提时代。那时候，我与我哥哥都小，上学也不像现在的小孩子这般幸福，由父母亲自接送，虽然他们现在还得亲自去上课；所以那时候经常是我们三个一起步行去学校，家里却是从来不曾送我们到过学堂，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主要还能走路。

和她在一起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我们顶着月亮和星星自己起床，自己忙早饭，然后吃完饭再去叫睡梦中的她一起去上学。每每都是她睡眼朦胧却不得不陪着我们这般毛孩子去学校仔细检查那深锁的大门。但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不是很久，因为她那时候初中毕业了但是考高中没有成功，所以只好在家劳作了。

那时候上学相当的困难，不像现在，所以这也许是她停学的原因之一吧；但是我觉得她停学的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她那可怕的家庭。

她父亲是个伟大的共产党员（文革时候因为造反有功而从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摇身一变为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造反家），但也是一个伟大的封建卫道士与伪君子。我不明白节俭现在还算不算美德了，如果算的话，那么他应该再加一个名号——节俭家；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死去的严监生应该会在未来未知的几年里痴痴的等待他在地狱，只为那个他所不能有的名分。所以他所主张的“女孩子读书有个P用”的观点也过早的结束了她美好的校园生活，更何况她上面还有两个读书的哥哥。所以，年少的她不得不成天劳作，不管是在田间或是在其他方面，比如副业啊什么的。而这一切，表象上都是在为她的未知的婚姻做铺垫，做嫁妆。

那时候，我们那里很流行用缝纫机缝被套。所以那时候她的工作除了田间劳作以外便是缝被套了。她心灵手巧，因此总是能在相同的时间内完成别人1.5倍量的工作。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也就是能者多得。但这样的概念用于她身上很不合适，尽管她属于能者，而且她也很勤劳，可是“螳螂补雀，黄雀在后”，所得的却是她的父亲。虽然无法知晓她内心对此事的真实想法，可是从个人角度来看，却是无法理喻如此父亲如此做法的理由与良心何在。

这样的事情终于爆发出危机了。高中的时候，似乎是在高二那一年吧，回家的时候听到家里人说，她嫁人了。如果是嫁人，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她的嫁人却是完完整整的把自己嫁出去了，竟没有带走任何关于那个生她的家的任何东西。而且，至今都不曾回过娘家……

那时候就觉得其中有一定的隐情，否则如何能让一个恋家的柔弱女子作出如此举动？直到去年寒假的时候，我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上面提过她缝被套的事情，而那就是事情的源头。被套的发放都是有专人负责的，换个说法就叫代理商，至于其他什么叫法却记不起来了。而代理商和这些做被套的人接触是最多的，除了收发被单外，他们还得让她们返工她们自己的瑕疵“作品”，有时候赶工的时候也得让她们代劳处理其他人的瑕疵。那时候村上有个“代理商”（怎么感觉怪怪的？不管了，呵呵），和他差不多年岁，个子高高瘦瘦，简单讲，和她看起来很有夫妻相的那种，属于“郎才女貌”。也正因为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他们接触的机会很多。而且，据说这样的机会大多是在她父母外出劳作时。以后的事情大家可想而知，当帅气的小伙子遇上漂亮的姑娘……

直到有一天，她父亲在她房间“碰巧”看见他们两个坐在床边……

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问题在于，鸳鸯彼此都是深爱的，却为何被强拆开？那个小伙子在“东窗事发”后也曾多次想姑娘家提亲，却屡败屡试，勇气可嘉，只可惜始终没有能改变她父亲的观点“他家太穷”。所以这样的结果只能让她心灰意冷，直到有一天，她骑上单车离家出走……

可是她这次并不曾成功，因为她拿着一个小包包让她家里的人起了疑心，所以她走了不到三里路的行程就被她家里人“找回去”好好款待了。

终于有一天，她谎称去买菜，当然没有带包袱，然后就走了，永远的走了，去嫁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完全不知晓的男人，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她父亲却这样对大家说：“女儿做了错事，被我赶出家门了！”阿门，好“伪大”的君子！

之于她，至少也有7、8年没有再见面，而且估计再有17、8也未必能见面；而关于她那里生活的消息依然和那个陌生的地方一样处于未知。说什么祝福的话都显得苍白，只是她的勇气却始终无法让我释怀。也无意再去多说那个让我反胃的家庭，所以，就这样结束吧。

The End！